《易經》和西方的「塔羅牌」和水晶球一樣,原本就是卜卦算命的東西,是「卜筮之書」。但「塔羅牌」和水晶球,不是用數字去算,《易經》則是把「數字」附會於大自然現象和社會個人現象的「數術」。
《易經》不是真正的算數、數學;因為《易經》的目的不在數學,易經的目的在卜卦算命。
由於老子認為用「數術」和各種相命卜卦,去測度吉凶禍福是一種「邪說、妖術」,所以《老子道德經》裡,老子痛斥《易經》和各種相命卜卦是迷信(80章)。
中國歷史上對《易經》著迷最早也最深的是孔子,如果按《莊子》所記,孔子大約在34歲,就開始著迷於《易經》。《莊子.天運第十四》:
「孔子行年五十有一而不聞道,乃南之沛,見老聃。老聃曰:「子來乎?吾聞子北方之賢者也,子亦得道乎?」孔子曰:「未得也。」老子曰:「子惡乎求之哉?」曰:「吾求之於度數,五年而未得也。」老子曰:「子又惡乎求之哉?」曰:「吾求之於陰陽,十有二年而未得。」老子曰:「然。使道而可獻,則人莫不獻之於其君;使道而可進,則人莫不進之於其親;使道而可以告人,則人莫不告其兄弟;使道而可以與人,則人莫不與其子孫。然而不可者,無佗也,中無主而不止,外無正而不行。由中出者,不受於外,聖人不出;由外入者,無主於中,聖人不隱。」
意思是說,孔子已經51歲了還沒有得道,就去沛這個地方看老子,老子說:「你來了啊?我聽說你是北方的賢人,你有得道嗎?」孔子說:「我還沒有得道啊!」老子說:「那你是用什麼方法求道呢?」孔子說:「我在『測度數字』的學問上求道,結果白忙了5年,沒有得道。」老子說:「後來你又用什麼方法求道呢?」孔子說:「我後來又從『陰陽生剋』的道理上求道,結果搞了12年,也沒有得道。」老子聽完之後就回答說:「你從『測度數字』和『陰陽生剋(陰陽)』去求道,當然會無法得道啊!」
孔子講的「度數」,就是「測度數字」,不是指算數、數學。「度數」就是從「數字」上去「揣度」,而附會天地間一切事情的一種「算命」的「數術」,就是老子、孔子之前,早期的原始《易經》算命方法。
所以說,孔子34歲時,開始研究《易經》,一開始就是研究「數字」和「世界現象」的關係。可是花了5年,到了39歲,才發現《易經》裡面,完全沒有一點具有邏輯而可信的真理。
39歲之後,孔子改變研究《易經》的方法,就是研究用「陰陽生剋」來理解《易經》,結果花了12年,到了51歲也沒有得道。
所以孔子在51歲時去向老子問道,結果老子一聽就說:「然!」「然」就是說,用「測度數字」和「陰陽生剋」來求道,當然會一無所成。
後來孔子又好幾次拜訪老子,甚至還講了一些「仁義」的道理給老子聽,老子就直接回應孔子,說他講的仁義,就好像是粃糠,一旦掉入眼睛,眼睛所看到的天地四方,位置就全都顛倒了。
孔子見了老子之後,把老子形容成變化萬千,卻又合為一體,而令人難以捉摸的龍。龍是中國人認為最高最吉祥而千變萬化的神話動物,可見孔子見了老子之後,內心是很受震憾的。
但孔子震憾之餘,卻不是虛心向老子求道,而是內心在盤算那天能夠勝過老子。當時老子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真心求道的人,而是想要求勝的人。
所以老子當著孔子的面,就回他說:「道是無法送給人的...。一個人如果內在的心思偏邪,內在就晃動不停,外在行為如果不端正,外在就不能踐行。就算聖人從心中說出道來,也進不了這種人的外在;所以聖人對這種人,沒有可說出的道。聖人所說的道,就算能穿過這個人的外在,也進不了這種人的內在,所以聖人對這種人,也沒有不說的,其實他早已說了,只是這種根本聽不進去。」
所以孔子在見了老子之後,就對外放話說:「加我數年,五十以學易,可以無大過矣!」原來孔子雖然見了老子,不但沒有虛心求道,當然就得不到老子的傳授,所以還是堅持回頭去搞《易經》。
所以孔子話中的意思是說:「過去我搞《易經》的時候太年輕了,所以才會沒有成就,如果讓我年紀再成熟一點,當時如果增加幾年,到五十歲這個成熟度,再來搞《易經》,我就不會犯了沒有成就的過失了。」
這也是實在話,因為孔子在五十歲之前,還確實不知道要如何把《易經》弄到讓自己名垂千古,他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來。
孔子講這種話,就像一個武人比武,結果技不如人,多數都會講:「不是我的功夫不好,是我過去太年輕,才沒參透本門武功,如果我成熟一點,有五十歲的智慧,我一定不會練錯,也一定能夠打敗你。」是一模一樣的心態。
在見了老子之後,孔子終於發現用「測度數字」和「陰陽生剋」這兩種方法來講《易經》,他根本出不了風頭,也成不了名。
所以孔子就不再繼續用「測度數字」和「陰陽生剋」的概念來解易經了,因為這太老套了,加上《易經》用來「測字算命」或講述「陰陽生剋」,也根本不可能解得完全合邏輯而不出現漏洞。
所以孔子在老年時,就改變作法,以「不占 」而「觀其德義」,全力把他自己的「儒家思想」,置入到《易經》裡面去,也就是完全用他的「儒家思想」,去詮釋改造《易經》。
孔子這種手法,就是他「述而不作」的「述」,這種「述」的手法,就像他整理《詩經》時,用「思無邪」的文藝偏見,拚命把男女私情,講成好像是君臣之禮一般,凡是他扭曲不過來的,或根本不合他「思無邪」的詩,就被他全部刪光光。
其實孔子這種「述」的手法,根本不是解開《易經》的千古之謎,因為《易經》本來就是卜卦算命的書,內容既平凡又流俗。《易經》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千古之謎可以解;就是孔子開始把《易經》搞得神祕兮兮,好像一副很有深度的樣子。如果《易經》有千古之謎,西方的塔羅牌和水晶球,那就更神祕,更有千古之謎了。
所以孔子這種「述」的手法,是一種極不尊重原典的變造手法,是極端違反學術道德的。不過《易經》經過孔子這樣一變造,卻立刻從卜卦算命,難登大雅之堂的的「卜筮之書」,轉變成像是一部偉大的哲學著作,而形成《易經》是哲學的假象。
往好的方面來說,孔子把《易經》不好的卜卦算命,轉變成一種哲學思想;從壞的方面來說,孔子卻把卜卦算命的迷信,推到更能惑亂人心,更能迷人耳目的境界,所以現今中國才會到處充斥《易經》的算命迷信,也害了更多人。
現在有很多大學裡面搞《易經》的學者,拚命主張老子的《老子道德經》思想是出於《易經》。
那些學者講老子出於《易經》,完全是江湖術士「胡累累」的胡言亂語,他們只是想拿老子思想來漂白《易經》,藉此抬高自己的地位,根本不是講學術事實。
所以說,我們看到拿《易經》來替人算命卜卦的學者,我們就把他的職業看成算命卜卦的命理師,而不要把他當成學者,絕對不會有錯。
況且學者也沒有比算命卜卦的命理師高貴多少。人家命理師,至少還堂堂正正地說自己是命理師,要算命不算命也是隨人所願,完全是正當生意。
不像那些學者,拐彎抹角地藉學術之名,來搶算命的生意,又矯情地說自己不是命理師,一副好像比命理師高貴的樣子,反而更讓人反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