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位幻師尹文，在眾人面前表演幻術，他的助手暗中用工具將他淩空升到三層屋頂高的天空，並且獲得觀眾的大聲歡呼。
老聃和蜎淵經過那裡，聽到喧嘩聲停下來觀看，尹文卻忽然從高空中摔落，他惶恐地趨前親吻老聃的手。
尹文說：「往日施展幻術時，我只見到自己高翔在眾人之上，今天仰頭卻見到師父站在更高的雲端，一時驚慌便落下，求師父教導！」
老聃說：「有和無是妄相對立的，高和下是妄相超越的，你見到別人在上方，便害怕自己落在下方！我自然導引你看天空上方的雲朵，你對名相位階的錯覺和迷失，便讓你掉在下方的泥地！」
老聃接著說：「尹文！要明白世界的虛幻，才能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幻術。」
尹文睜大雙眼，忖度這位從不相識的陌生人，竟在人群中叫出己的名字，他因此深信老聃一定是一位更高深的幻師。
經過了數十年的幻術鑽研和巡迴演出，尹文在前往西域的路上，再次尋找到了老聃，並找老聃親自印證幻一術，後來他宣稱他在老聃那裡，才見到了真正的幻術。
夏天炙熱的沙漠在老聃手中落下飛雪和冰雹，冬天冰涷的山上在老聃手中出現狂暴的雷雨。
尹文哭泣地對別人說，這是世界的幻境，也是人生的真實幻境，我的幻術只是幻中之幻，但在老聃的幻術中，我只能不斷流涙，那幻術是無法思議的神蹟。
數年之後，尹文的弟子老成子，也宣稱學到了老聃的幻術，他對群眾說他的祖師老聃，能改變天地星辰的位置和氣象，能讓沒有的變成有，讓靜止的變成動的，動的變成靜止的，並且從來不使用魔法的工具。
但蜎淵卻對別人說，他的師父從不施展幻術，因為這虛幻的世界，就是他師父真實的內明，透過遍佈宇宙的靈子，照映出來的光彩，而世人都虛幻地活在這光彩之中，他的師父教導的是，回到永恆的止幻祕密，不是幻術。
